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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對家的貢獻
來源: | 作者:高培福  時間: 2019-12-03
  父親去世的比較早。我是老大,家里共有兄妹六人,第二年我就從沈陽中專退學回來,在工廠做學徒工。母親在街道企業(yè)上班,家境困難。
  記得非常清楚,兩個妹妹當年一個12歲,一個11歲。母親一清早就上班了,我在甘井子大化坐火車通勤上班,兩頭不見日頭。家里一切事情都由兩個妹妹承擔。她們放學回來,下午做完作業(yè),還要賣糧、買菜、做飯、照顧三個弟弟。那時就幫助母親挑起了家庭重擔,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!
  不久“文化大革命”就開始了,學習成績優(yōu)秀的兩個妹妹已經(jīng)是小學校五、六年級學生了。從小就有遠大理想,非常愿意讀書,渴望將來長大有個好工作,來報孝父母。但學校停課鬧革命,失去了繼續(xù)讀書的機會,她們的夙愿一生都未能實現(xiàn),這是二個妹妹的終生遺憾。
  日子艱辛,她們有時間就在家里幫助媽媽干活掙錢。大妹妹掌管家里花銷,用心地精打細算。每天做完作業(yè)后,二個妹妹把從母親單位照顧我家生活困窘,拿回來的豬鬃分撿。把一堆堆黑色豬鬃里的白毛一根根挑出來,然后送回去驗收,如不合格還要退貨呢。每月能掙20多元錢左右補貼家用,在那個年代真是幫助家里解決大問題啊,兩個妹妹弱小的身體,一個趴著桌子上,一個趴在凳子上,一根根細心的挑啊,為了撿的仔細,他們還想了一個辦法:用一塊木板涂上黑墨汁,把豬鬃放在板子上來撿,那白色的毛就看得比較省力。但陰天也看不清楚,不舍得打開電燈。一天天的撿啊,在長身體的時候累彎了腰,兩個妹妹常常為誰撿的多少而爭吵起來……班主任老師看到這種情況,發(fā)動班里女同學也來幫忙。大妹妹如今還稍微有點駝背,都是那時候勞累的。現(xiàn)在想起來我這當哥哥的真有些心疼?。?br />   轉(zhuǎn)眼間,大妹妹是中學生了。全國開展了轟轟烈烈上山下鄉(xiāng)運動。母親的街道企業(yè)也不太景氣,她怕妹妹一個女孩下鄉(xiāng)不放心,便報名帶領(lǐng)著妹妹弟弟一起到農(nóng)村走五七道路。那時的口號是,“我們也有兩只手,不在城里吃閑飯。”
  來到鄉(xiāng)下后,農(nóng)村的生活更加艱難。
  二妹也不念書了和大妹一起到生產(chǎn)隊勞動。有一年我放假,回農(nóng)村看望母親??匆姶竺妹么┲鴰аa丁的褲子,赤著腳在地里干活,她的胳膊被豆角葉刮得紅腫,腿劃出了血,一點也不在乎,還說不痛……可我的心在流血啊,都十六七歲的大姑娘啦,這個年紀農(nóng)村的女孩都穿得漂漂亮亮,可我們城市的姑娘卻這樣……二妹更像個鐵打的人,一天手不離活,不知疲倦的像頭牛……她們下工回來,從不空手,一邊走一邊在田間地頭拔些野菜回來喂豬、養(yǎng)雞。盡管這樣,還是飽不逢時。到秋天一算,一年勞動所得,口糧還掙不回來呢。當?shù)剞r(nóng)村的好心人都勸我母親,給女兒找個婆家吧,也好幫襯一下你們家??蓛蓚€妹妹堅決不肯,一再推脫,說等小弟弟長大了再說吧。每每想到這里我就心酸,為了這個家,妹妹們失去了更好地讀書機會;為了這個家,妹妹們在貧窮的家境中奉獻自己的青春年華。她們就是這樣辛辛苦苦地在農(nóng)村那片貧瘠的土地上揮灑汗水,幫助母親無怨無悔地耕耘著。
  有一年國慶節(jié)回家,我在火車站附近飯店買了二斤油條,心想拿回去給弟弟妹妹改善一下生活吧,到家后全家高興極了。妹妹說,哥哥回來了,媽咱們包餃子吧。母親先是皺了皺眉頭說,沒有肉怎么辦?大妹笑著說,咱們就用油條韭菜餡包餃子。說完二妹就去菜地里割了一大把韭菜,洗凈后又和油條一起剁碎,大妹妹和面……全家七手八腳包了起來。那天晚上全家坐在一起吃餃子是那么的開心,弟弟妹妹們吃得那么香甜……我看到他們“饑者易為食”的樣子,心中很不是滋味。那天晚上我失眠了,深感我作為長兄的責任,內(nèi)心十分愧疚。
  上世紀70年代初,我調(diào)入盤錦支援遼化建設,在大連工學院培訓。大妹妹來到建廠指揮部作臨時工搞工程測量,她每月的收入都寄給家里。后來我也說服了母親帶妹妹弟弟一起來到盤錦生活……粉碎“四人幫”以后,母親單位給落實了政策,辦理退休手續(xù)。兩個妹妹先后按知識青年待遇,政府安排了工作。弟弟們陸續(xù)也參加工作。母親操持家務,家里的生活才一天天好轉(zhuǎn)起來了,但二個妹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對家庭的擔當,她們在二十七八歲后才成家,結(jié)婚后還經(jīng)常回來幫助母親安排家務。全家在一起和睦幸福,其樂融融??!
  歲月不饒人,母親年齡一天一天大了。晚年的母親積勞成疾臥床不起,我們兄妹幾人輪流護理,更多還是二個妹妹操心比較多,她們根據(jù)母親身體狀況來進行營養(yǎng)調(diào)節(jié),定期給母親洗澡換衣服。癱瘓多年的母親,直至臨終前,身體也沒有得褥傖。母親住院時,醫(yī)院里的大夫都夸我們子女孝順、護理的好。但我覺得準確地說,這應該都是二個妹妹的功勞?。?br />   現(xiàn)在二個妹妹都退休了,享受著幸福晚年。她們的孩子,一個大學畢業(yè)當了教師,一個中專畢業(yè)到工廠上班,如今的生活像芝麻開花節(jié)節(jié)高??!看到這一切,我心里似乎才有點欣慰。
  去年夏天的一個早晨,我去公園晨練,聽一伙老知青在唱歌:……走過人生的路,把冷暖全體會。學你寬待人,像你一樣尊敬長輩……姐姐呀,你笑對生活,幫助家再苦再難不掉淚,這份情呀這份愛,走到天邊也要印在我心扉……我一遍一遍地聽他們唱歌,記不得歌曲叫什么名字了,每次都眼含淚水,體會歌詞中弟弟妹妹的奉獻精神,體會手足同胞之間濃濃的情誼。聯(lián)想我們家的情形,我佩服作者對兄弟姐妹之情體會得如此深刻。
  多少年來,我們兄弟姐妹之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(guī)定:無論在什么地方,每年都要回盤錦相聚一次。大家坐在一起,回憶著往事。銘記母親傳承的家風:勤儉持家,簡樸生活。二個妹妹常說:“人生難免經(jīng)歷艱難,艱難會磨練我們意志,人生難免行走坎坷,坎坷會培養(yǎng)我們堅強。”是啊,父母沒有給我們留下什么寶貴財產(chǎn),但卻給我們留下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食糧。
  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:手足之情像金子一樣閃爍光茫,良好家風如寶石那樣晶瑩透亮。所以我對的孩子講,“姑姑親輩輩親,打斷骨頭連著筋”,你們不要忘記這血濃于水的親情啊;當然自己更不會忘記二個妹妹在那艱苦歲月對家的貢獻;我時刻都會提醒晚輩們咱中華民族這優(yōu)良的傳統(tǒng)可千萬不能丟?。?br />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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