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凌凌的江水映霞光,
紅艷艷的杜鵑滿山梁,
一架架葡萄懸夢想,
一塘塘魚兒蘊希望,
長春溝里春常在,
誰不夸咱魚米鄉(xiāng)……
這是一位友人創(chuàng)作的一首歌曲,歌頌自己的家鄉(xiāng)——北甸子長春溝。友人生于斯長于斯,自然懷著對家鄉(xiāng)的美好熱望,因而常常把自己的家鄉(xiāng)掛在嘴邊。為了讓我信服,在五月的熏風里,他硬是拉我陪他做了一次體驗之旅。
長春溝山高嶺長,村莊并不大,從嶺上俯瞰,百十來戶人家散落在群山懷抱中,顯得格外靜謐。友人的二叔一家還生活在這里,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他家。
車子到了村里,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,錚亮的紅屋頂,貼著米色瓷磚的墻壁,青石壘就的圍墻,映入眼簾的一切,都體現(xiàn)出一個“新”字。友人的二叔、二嬸聞訊迎了出來,通過介紹,我認識了二叔——崔學田,一個樸實的農(nóng)民。
老崔是村里一組的居民組長,話不多,說起栽植冰葡萄的事,他竟似打開了話匣子:“村里剛剛引進冰葡萄苗那會兒,我老伴就想要在自家地里栽幾畝試試,我怕這玩藝嬌貴不好伺弄,又怕將來人家不回收窩手里,可她非要整,弄得俺倆差點動手……”“你呀!老拿老眼光看事兒,怕這怕那,這是鄉(xiāng)里整的項目,還能錯了?怎么樣!現(xiàn)在嘗到甜頭了吧!”他老伴搶過話頭,仿佛要把當初的委屈一股腦發(fā)泄出來。
老崔對我們笑了笑:“那倒是,種冰葡萄的收益是種苞米的10多倍,還沒有后故之憂,每年采收后,張裕酒莊的人就來回收!”我問他收購價格怎么樣,老崔說“一斤三塊五,僅俺們家一年收入就能達到五六萬塊錢,俺們村差不多家家戶戶都種冰葡萄,合起來有1200多畝,每年能有700來萬的收益,這可不是個小數(shù)??!”
“怪不得家家戶戶都把功夫下在葡萄地里,這收入還不錯?。?rdquo; 我瞅著老崔滿是老繭的雙手說。
友人接過話把:“那還用說!”
老崔的老伴是個快言快語的人:“地最少的人家一年也能收入兩三萬,現(xiàn)在俺們村很少有外出打工的,家家戶戶都忙活自己的葡萄地!” 邊擦手邊笑著對我們說:“你們先嘮著,我去做飯,一會兒你嘗嘗俺家自己釀的冰葡萄酒,味道不比酒莊的差!”
不一會兒,廚房中傳來炒菜聲,雞肉在大鐵鍋里翻炒吱啦吱啦地響,香味很快彌漫到院里,使我頓覺饑腸轆轆。
老崔談興猶健,說起村里的發(fā)展,他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著:“俺們村今年已經(jīng)引來兩個投資項目,一個冰酒加工廠2000多萬哩!明年差不離兒就能投產(chǎn)。”說話間,老崔的眼光不時掃過綠葉離披的葡萄架,臉上掩飾不住喜悅之情。
很快,飯菜端上了桌:小雞燉蘑菇、醬燜鯽魚、韭菜炒笨雞蛋、山菜蘸醬……十個菜擺滿一桌子,我在贊美飯菜豐盛之余,對崔家自釀的冰酒更感興趣了。
老崔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,麻利地解開密封的酒缸,舀出一舀子冰酒倒進小碗里遞給我。我接過酒碗,只見碗里的酒透著淡黃的顏色,稍稍有些渾濁,喝一口,頓時一股花和果蜜的混合香味彌漫齒頰間,涼涼的、甜絲絲的使人陶醉。
老崔的老伴在圍裙上擦把手,笑著對我說:“放心吃吧,這些都是綠色食品,現(xiàn)在農(nóng)村的日子好了,吃喝也不比你們城里差多少。前些年可不行,說到底還是現(xiàn)在的政策好、致富項目多!”
吃過飯,老崔領(lǐng)我們到他家的葡萄地轉(zhuǎn)了一番,讓我們親身體驗一下,看看冰葡萄到底長個啥樣。
五月的冰葡萄葉子剛剛展開,嫩綠中泛著黃,望著漫山遍野的冰葡萄,我十分感慨:“你們這里叫長春溝,我看快趕上葡萄溝了!”老崔樂了:“葡萄熟了的時候來吧,嘗嘗鮮,再看看咱這嘎達的新變化!”
友人的話帶著詩意:葡萄溝的春天來了。
我會意地說:“不,是桓仁的春天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