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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秋天
來源:遼寧作家網(wǎng) | 作者:徐紹東  時間: 2022-11-15

?  踏遍千山萬水,還是老家最美!

  不說家鄉(xiāng)的春天,杏花多么妖嬈,映山紅多么爛漫,梨花多么賽雪,也不說家鄉(xiāng)夏日的綠樹濃蔭,以及青山綠水,單是老家的秋天,便美不勝收。

  老家的秋天無比豐饒,無比富足,總讓人喜之不盡,回味無窮。

  十一假期,回老家一游,總覺得妹妹家的秋天有著獨特的味道,余韻悠長綿遠。

  3號那天,天氣預(yù)報說,明后天有小雨,氣溫將降至零度。

  午后,妹妹看了天氣預(yù)報,便讓我?guī)退菇鞘裁吹?。我知道,這是霜降前的搶收,時令不等人。妹夫前些天騎車大腿受傷還沒有好。我責無旁貸,必須幫忙。

  妹妹家的院子很大,前院種了很多大白菜,還有許多蘿卜和芥菜,綠盈盈、肥碩碩的,長勢格外喜人。院子西邊墻角,有一大片蔥,已經(jīng)拔完了,早已打成捆,整齊地碼放在西邊小棚子的墻根前??看箝T的院墻上,高高地爬滿了扁豆角秧。那些扁豆角秧絕對是一道優(yōu)美的風景。這些扁豆角秧爬得特別高,爬梯子也夠不著。它的高度比院墻還高出一半。妹妹說,這里其實只有五六棵秧苗,沒想到竟然長得這樣鋪天蓋地。翻開葉子,一串串的扁豆角,一摘一大把。

  扁豆角,像片刀狀,吃起來有一種獨特的味道,很多人喜歡它。妹妹每年都要種這么多,吃不了,就送給親戚和鄰里鄉(xiāng)親。天空陰沉沉的,細雨蒙蒙,氣溫大概只有零上幾度,我穿了件厚毛衫,還是感覺很冷。可是,我來不及去屋子里找衣服,我與妹妹在和時間賽跑。

  妹妹家有很多東西,都得在天黑之前收回來。

  我和妹妹顧不上天冷,顧不上凍手,只是趕速度。一會功夫,就摘了一大籠子。這是院墻底下的,上面的根本就夠不到。妹妹只好把隔壁的二林頭叫過來,請他幫忙搭梯子上墻頭,用鐮刀把所有的豆角秧都摟下來我們再慢慢摘。反正也是秋后最后一茬了,秧子正好給他家喂羊。

  豆角秧弄下來之后,妹妹拿來兩個水桶,我倆一會兒就摘滿了。還有許多扁豆角,用什么裝呢?干脆倒在屋地上吧。于是,外屋的地當央立刻堆起了一大堆扁豆角。

  此刻,已經(jīng)是午后兩點多了,扁豆角才剛剛摘完。這時候,我們才感覺到格外冷手凍得有點麻木??晌覀冞€是很興奮,收獲太多了。這時候我們才回屋子里,換上棉襖,戴上手套,再去東邊院墻摘佛手瓜。

  別看這面墻只有一株佛手瓜秧,卻長了不知多少個瓜。一株瓜秧爬了滿滿一面墻,還爬到了外面的柴禾垛上,又延伸到了旁邊的桃樹上。不知道的人,肯定得認為這里有很多瓜秧。

  這一株佛手瓜,村子里大多數(shù)人家,都品嘗過它的清鮮。這株秧苗,還是五一放假時,我從城里的早市上,花五塊錢買來的,沒想到竟然這樣果實累累。若不是天氣驟然轉(zhuǎn)冷,不知還會長出多少個瓜呢。這次妹妹拿了兩個方便袋,一會功夫兒,又是裝不下了。掀開瓜秧,墻頭上,柴禾堆里,到處都是佛手一樣的嫩瓜,青翠欲滴,令人垂涎,令人大喜過望??烊フ壹一?。妹妹只好又去找了個大口袋,裝了不知多少個嫩生生的佛手瓜。

  摘完這些瓜,雨還在下,不太大,霧蒙蒙、濕漉漉的。妹妹說,后山還有大窩瓜。

  后山,黃豆早已割完了,地里下的豆粒被雨水泡得很大。妹妹說,她沒空來撿。她在縫衣服,給人家做手工。所以,不到上凍前,妹妹就沒有時間搶收這些瓜果。

  后山的白梨、花梨還有很多,竟然來不及采摘。有趣的是,妹妹家那三棵罐梨,竟然還完好地掛在樹上。往年,看都看不住,長尾巴簾子鳥,早早就來偷吃。等到摘梨的時候,常常所剩無幾。妹妹說“怪事了,今年這長尾巴簾子怎么不來叼罐梨呢?看來,哪天抽點空,還得把這些梨摘回去?!?/span>

  罐梨,個頭不大,銅棗顏色,冬天一凍,吃起來又甜又面,一口一個,味道極佳。看完罐梨,我和妹妹趕緊找瓜。后山這塊地頭,一棵秧就有四個大長瓜。這瓜的形狀像胳臂,長長的,粗粗的。這個瓜,冬天做瓜干飯,特別好吃。四個瓜就裝了一花簍,夠背的。我要背,妹妹說“你也不是干活人,背不動的,還是我來吧!”

  從后山把大長瓜背回來,妹妹直接把瓜背到了后院的大窖里。后院的大窖,修建有二十年了,原來是準備儲存梨果的,現(xiàn)在不儲藏水果了,妹妹就把土豆、窩瓜、白菜、蘿卜什么的,都放到大窖里儲存。

  大窖頂上,有很多瓜。前些日子我來的時候,看到過,大約有幾十個。這回,我和妹妹打接力。她在上面摘一個,就往下遞一個;我在下面接一個,就送到大窖里安放一個。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,我們才把大窖頂上的瓜摘完。

  我細心地數(shù)了數(shù),大約有70多個。這些瓜,有長的,有圓的;有紅的,有青的。看著就令人喜歡不已。妹妹說,這是留著冬天給豬烀食吃的。

  瓜摘完,天也快黑了,但搶收的任務(wù)還沒完成,后院墻還有一趟云豆角。于是,我倆又抄起籠子和水桶。妹妹在墻上摘,我在墻底下摘。家什摘滿了,我就往屋地當央繼續(xù)倒大堆。天黑之前,我們終于捋干凈了云豆角。這次是連莖帶葉子,老的嫩的一起捋。

  搶收,大概就是這個樣子;秋天,也許就是這個味道吧。我想,此刻也許有很多人家也像我們一樣在忙吧。

  妹妹家的屋地,一大堆豆角,過路都得拐著彎走。我知道,明天我回家的時候,妹妹得給我裝一小車。

  真的很喜歡老家的秋天,這般豐碩,這般忙碌,又這般充滿人情味。

  妹夫前些天受傷,家里的玉米都是親戚和鄰里鄉(xiāng)親們主動幫忙搶收回家的。一萬來斤玉米,三天時間,大伙就幫著收回來了。鄉(xiāng)親們說,一方有難,要八方支援。他們可以擠出時間給妹妹家?guī)兔?,但花錢雇,他們沒時間干。這就是親情、鄉(xiāng)情,這就是老家的人。多少年來,勤勞純樸的鄉(xiāng)親們,就這樣相扶著,相攜著,努力著,奮斗著,一步一步,從貧窮走向富庶。

  我不會忘記,五年前,也是這個季節(jié),老家三嬸病重,三叔和兒子都去了醫(yī)院陪護,家里的玉米來不及收割。60多的組長李二叔,主動召集全村僅有的十多戶人家,男女老少,能下地干活的一起出動??车目?,扒的扒,肩扛,小車推,硬是用一天時間就把三叔家的玉米給收到了院子里。那一年,三叔家的玉米賣了6000多斤。收玉米那天,我70多歲的老母親,在三叔家給鄉(xiāng)親們做了一鍋豆腐,幫三叔招待了鄉(xiāng)親們。李二叔說,大伙不能看著老三家的玉米扔在地里??!沒有豪言壯語,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,只有樸實樸素的親情友情。

  晚飯的時候,我說:“這么多的蔬菜怎么吃了?妹妹說:“吃完飯,給東頭李大媽送一些豆角。李大媽閨女兒子都在城里,讓她進城養(yǎng)老,她偏不去。一個人在家,妹妹經(jīng)常給她送蔬菜。

  妹妹還說:“再給老黃家二嬸送幾個佛手瓜。黃二嬸特別喜歡佛手瓜,妹妹已經(jīng)給她摘過好幾次了,這次再送一些,讓她吃個夠。

  妹夫接過話說:“還有王四家,張三家等等。反正看誰家缺少,就給誰家送一些。

  一頓晚飯,妹妹和妹夫凈想著把富余的蔬菜怎么分給鄉(xiāng)親們了。聽著妹妹的話,我感嘆道“還是這些土地,現(xiàn)在的糧食和蔬菜,為什么比過去多了?。俊?/span>

  “科技興農(nóng)唄!”

  “脫貧致富啊!”

  “黨的政策好??!”妹妹和妹夫異口同聲。

  是啊,祖國在富強,遼寧在振興,老百姓的生活日新月異,小小山村,一幅富裕祥和的圖景。

  看過了城市的車水馬龍,也看過了滿街的霓虹燈光,卻總也看不夠家鄉(xiāng)的秋天,看不夠滿山的瓜果梨桃,看不夠房檐下一串串的紅辣椒,金燦燦的玉米棒,更喜歡忙忙碌碌收獲的人們,更期盼走出山的年輕人奮進的身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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